甲壳虫来回地爬行，她们将透明的玻璃

当作世界的全部，他们能看到远山近水吗

可以看到花草树木吗，他们应该是凭借

嗅觉来发现世界，他们看到的是黑白

还是彩色，还是远红外线，还是其他影像

或许他们比我们看得更透彻，我不能

打开窗子，放他们飞出去，外面冬寒肃杀

甲壳虫失去庇护，鸟儿等待他们的飞行

七星瓢虫和椿象互不理睬，他们各有线路

椿象更喜欢安静地趴在一个点上，瓢虫

却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爬行，他在寻找

突破口，他需要一个支点，展翼起飞

他们会落在白鸟多肉上，我很佩服瓢虫

他们能在针尖上跳舞，他们其实也是肉身

但他们无所畏惧，有时候他们会冬眠

但更多的时候他们会死去，成为齑粉

一个瓢虫的风化过程，像任何一个生物

有没有哀痛，有没有悲悯，有没有决绝

我们都无法可知，万物都有能量，甲壳虫

死去后，他们的能量去了何处，怎么守恒

如果无法做到，那能量守恒定律是不是

禁不住推敲，我把手伸出去，甲壳虫爬到

我的中指之上，他爬行的足印，令我

心生痒痒，我能感知他们的速度，以及

他们的心情，如果他们有心，或者有思维

我把中指太高，给甲壳虫一个最高点

我提醒他可以飞翔，他停在最高处瞭望

展开双重的羽鞘，我不得不赞叹他的完美